戈壁系列之六
梭梭与黄羊
一望无际的戈壁，能生长的，只有特有的植被——梭梭。那是一簇簇有针刺的灌木，多年的进化演变，梭梭与戈壁颜色都快形成一体。但我们勘探所在的戈壁区，梭梭生长还算茂盛，可能是人迹罕至的原因吧，这里的梭梭都是丛丛生长，有半米那么高。这在戈壁滩上很是少见。
茂密旺盛的梭梭林让我们几个操作员异常兴奋，停车以后，个个像孩子一样在梭梭丛中奔跑追逐嬉戏。司机老陈说，“这里离梭梭林自然保护区已经不远，所以梭梭茂盛，前面就是梭梭自然保护区了，那里的梭梭才会让你们震惊呢！”
“啊？梭梭有自然保护区？”我惊诧地问。
“当然有，那里的梭梭都有上千年生长史，树干都有碗口粗，绝不是这里梭梭小树可相比的。戈壁滩上环境恶劣，能生长千年确属不易。所以国家才在此建立梭梭自然保护区。”
我们三三两两在梭梭灌木丛中溜达，都怀着期待心情等待。突然，一片大大茂盛的梭梭丛中探出几个动物脑袋来，它们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我们。
“黄羊，是黄羊！”不知谁叫了一声，大家都向黄羊奔去。你哪能跑得过黄羊！黄羊是戈壁滩上的精灵，受惊吓后短时间内奔跑速度能达80公里每小时。果然，转眼之间那几只黄羊就跑的无影无踪。正在我们失望之时，那梭梭丛中又跑出一只黄羊来，它跑的没有前面的快，后面的一条腿始终上翘着，一蹦一纵。跑时还不停回头看着我们。随着我们的追逐，它终于跑不动了，趴在地上哀哀的鸣叫，很是可伶。我们几个围了上去，哦，原来是腿受伤了，也许是遇到了天敌狐狸的缘故吧。老陈说，“黄羊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这梭梭林中，有黄羊、有狐狸、还有狼等，它们生长在戈壁滩，互竞互存，保持着自然界的平衡与和谐。”听了老陈的话，我立即掏出随身带的创可贴给黄羊伤口处粘上。我抚摸着黄羊的头说“哥们，不要多长时间你就会好的，那时你又可以驰骋戈壁滩了。去吧兄弟，愿上苍保佑你平安无事”。那时，我似乎看见一滴泪从黄羊眼中流出……
换班时，突然看见一只黄羊在我们仪器车的不远处徘徊，啊，那不就是我们救下的那只黄羊吗！我和同伴非常惊喜，怕惊着它，慢慢向它靠近，那黄羊见我们走来，慢慢地后退着。终于，我两追赶上了它。它并没有惊吓逃跑。我抚摸着黄羊的脊背，此时能够感受到它的颤抖与紧张。慢慢的，它安静了下来，回过头来用嘴轻轻舔着我的手背，那一刹那，一股暖意在我心中油然而生！爱，也许才是和谐的源泉。
整个晚上我们都在观察这只黄羊，夜深之时它的身边又多出了几只，或许就是白天奔跑没影的那几只吧。我们整理车俩，启动前行，那几只黄羊始终在我们的车前灯光的范围内引路奔跑，直到我们走远了，它们才停了下来，远远的看着我们车队悠悠离去……
多年过去了，那黄羊舔我手背的感觉一直留存心头！每每想起，总是温暖于心！
哦，我那黄羊兄弟，你现在还好吗？
张小木
2021.04.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