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文/有殷天乙汤孙师虎父
在笔者近期获得猫伯乐推文的小说《缝合》的开头部分,曾经出现了一起骇人事故的场面,朱岩在遭到肖潇以SM装备侵犯之后,于半清醒半恍惚状态下徘徊了一个多小时后从自己在23楼的办公室一跃而下,与放置在楼下的一辆豪华跑车同归于尽。
当然就朱岩坠楼的原因和动机有许多线索,不过笔者将这一场景作为对本次以“死亡”描写开头的作文扣题环节,其实是受一年前大连曾经发生的一起类似坠亡事件的启发。当时一位男子独自入住酒店后,用房间内一茶几将房间窗户砸碎,后裸身坠楼身亡。死者符合高坠死亡特征,已排除刑事案件,也就是说当事人系主动跳楼自杀身亡。
2023年12月13日大连坠亡现场
那么通常来说,一个跳楼自杀的男子曾经受到什么样的压力,又以什么理由轻生呢?就我们常见的事例中,大多都是遭受了冤屈或者犯过巨大的错误,于是为了证明自己清白或者表示歉意而自杀。但是一个用自尽来赎罪的男人自杀时通常都是什么形象呢?其实往往都会西装革履或者尽量保持相对正式的外形,以便在被收殓的时候仍然给这个世界留下比较好的印象。
出现这种现象的根源其实就在于自杀者希望去证明自己的那个清白、无辜或者以抱有歉意来证明自己仍有良知。但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清白、无辜和良知都是从哪里来的呢?其实这些并非我们每个人内心先天具有的潜质,而是来自后天习得的法律、规则、风俗、伦理道德等。因此,打扮得风风光光才去跳楼自杀者所希望证明的那些,其实恰恰并非真的属于“清白”,而是社会留在我们身上的痕迹,或者用拉康的提法,是“父之名”对主体实行“阉割”并且缝合后留下的疮疤,是主体“无意识”信息接受符号化和象征化的结果,是缠绕在主体身上不停转动的能指链,在“大他者”话语环境下代表着一个个不在场的在场。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一个脱得精光的人主动跳楼,又是为了证明些什么呢?当然不是为了什么清白,因为那反而将对应着衣冠楚楚。赤身相见的意思就在于脱离了来自规则和法律那些限制,也不在乎所有道德和伦理的约束,而是向内心窥视了自己“无意识”层面的意义,也即表达的内容不必接受“前意识”的审查,就像那副照片现在在网络上发布都必须打码一样。
至于该案当事人究竟从“无意识”中窥视到了些什么,我们无法得知,但他必定是一个极度自恋的人,也即愿意将裸体视为留给人间最美好的一面。让我们回到《缝合》一文中的朱岩身上,朱岩并非因为受到肖潇侵犯感到羞耻而自杀,也非由于被告知九年前勾结外部机构出卖基金利益即将东窗事发而感到恐慌或惭愧,因为那些情况下他必将试图以自杀谢罪或者证明清白,所以必然换一个体面的死法。
真正让朱岩决心轻生的原因其实是他在和肖潇采用非常规的体位进行交媾后,被刺激而激活了他对自身性别和“无意识”的认知,而看到了那个黑暗世界中平时不为人知的部分。因此尽管此后的一小时内他仍然能够和同事几次三番用电话沟通,但同时他已经打开了走向“本我”的大门,从办公室的巨大落地玻璃上看到了当年他上司从这里一跃而下的影子,也看到了自己婴儿时期对破碎身体的“原发自恋”,终于也用茶几将这面巨大的镜子击碎而投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