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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牙善抚琴,钟子期善想象,伯牙抚出什么样的曲调,钟子期便能想象出这样的画面。钟子期是伯牙的知音。
“通过音乐想象画面,理解乐曲表达的主题”作者以此为介,讲述了一名无法自由享受、表达音乐,最终只能在幻想中完成自我救赎的音乐家的故事。
作者设置的故事背景在俄国苏联斯大林时期(我对现实中那个时期的历史不了解)在作者的叙述中大概感知到,这个时期政府对人们精神世界的禁锢是非常严苛的,而本文主要以“音乐”为例。音乐创作出来不能随意演奏,需要先上报,经过重重专业人员的审查后,方能成为合法乐曲,在公共场所演奏。反之,未被通过审查的乐曲要被销毁,私自演奏即为违法,会受到政府机构的惩罚。文中专门强调政府禁止爵士乐、摇滚乐,禁止吹奏萨克斯,就是对这一禁锢制度的具体表达。
文中热爱音乐,向往音乐自由的人,与政府、警察,像极了地下党和政权当局——一方躲、逃、隐匿,一方围追堵截,斩草除根。
就是在这样的故事背景下,主人公古廖夫试图掩盖他对音乐的热爱与痴狂,但他是音乐家,他对自由音乐的向往是抑制不住的。
古廖夫毕业于音乐学院,在一次游行中脑部负伤,使他具有“通感”——成为联觉人——即视、听、嗅、触、味觉相互联通,触此即彼的人。通常曲调流入他的耳中,脑海中便即时浮现乐曲所呈现的画面,他根据所呈画面是否合规来确定乐曲的合法性。他被列宁格勒市乐曲审查办公室招募,因为他的通感强,被安排在乐曲审查中的关键位置,他通常能够准确毙掉呈上来的不合乎当局规定的乐曲。他本人就是政府封锁音乐自由的得力爪牙。
这是明面上老实本分的他,而内在,他有音乐才能,有对美好乐曲的追求——私下里,他写过很多曲子,以儿时学伴的名字送到乐曲审查机构。他的大多数作品被拦截,销毁,偶有呈到他面前审查的,他因胆小怯懦,也亲自毙掉。
他的才华,他对音乐的热爱被压抑,无处宣泄,没有出口,久而久之,他“疯狂”了。他的想象让他疯狂,他对自由音乐的渴望让他疯狂。他也逃避过,去修钟表,钟表走针的滴答声简单、单调,不会犯错,能让他心中稍事安宁。可这终不是能解救他的声音。
他终无法抑制,他要表达那些曲调,如不能光明正大地发出声响,那就在自己的幻想中开宏大的演奏会。他在脑海中不停地、自由地演绎自己创作的音乐,即使这样,也有一张狰狞的政府官员的脸紧盯着他,虽然那人什么也没做,但同样使他感到禁忌,在自己的幻想中都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是多么可怕。他所处的是多么坚硬而不可理喻的世界。
最终,他在幻想中成功演绎了自己创作的乐章,他的肉体得以幻化、升华,完成对自己的救赎。
文中作者描写了一种鸟——“莫扎特的宠物”——紫翅椋鸟。“此鸟终其一生没旁的事,就是学唱到处听来的曲调……它们是在找自己的灰烬之歌呢。”而这“灰烬之歌”,就是属于一只椋鸟的旋律,它若能唱出歌的旋律,“椋鸟的形体就会立时化作灰烬,而它的灵魂就钻进那旋律里,再也出不来了……”“不是死,是进入了音乐的世界了,那是比尘世更接近上帝的地方……”
作者在文中写椋鸟,一方面写生物——无论是人还是鸟,还是其他动物,他们都钟爱美好,甚至有使命感,即使付出生命也应有自由追求的权力;另一方面,这一笔是结尾的伏笔,文中的警察库兹明怎么也想不通,他确定古廖夫当时就在房间,可是冲进去的时候却空无一人,而在床前,悬浮着许多小黑点……如果库兹明了解椋鸟的故事,也许能为他解开疑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