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当年被师父捡回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口留下的伤疤。三年里,师父一直让他坚持泡药浴,此时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都在药浴的作用下恢复完好,所有的疤痕消失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了这一个。
原一涯忘了当初是基于什么原因,没有去掉这道疤,那感觉莫名其妙又时刻影响着他,最后他还是决定留下了这道疤。石林曾曾经和我说笑,他说,这道疤在脸上,没有一丝违和,反而随着模样的渐渐长开,不管谁看到了,都得夸一句:好一个神清骨秀,英姿飒爽的翩翩美少年!
原一涯一个猛身,一头扎进水里,溅起不小的水花,他在水塘里游来游去,温热的水伴随着轻拂过的微风,他动作间,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像是在欢呼。
游了几圈后,石林走过来,把干净的衣服和棉布巾放在一边,道:“赶紧收拾好,要开饭了。”
“欸,马上就来!”声音清脆爽朗,原一涯向他露出灿烂一笑,可惜石林早就转头走了,根本没看他。
原一涯换好衣服,把脏衣服扔进木盆里,吃完饭再洗,之后便神采奕奕地快步走向石桌,他浑身带着蓬勃的朝气,向人散发着独属于他的少年意气。如今的他身姿挺拔,纤细修长的四肢内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壮的能扛起半山腰的那几只黑熊,全然不似当年刚上山时候的那副病弱残破的模样。
这得益于师父给他泡的药浴,以及常年服用雪莲的原因。再加上每日习武练刀,跑山路锻炼,他每日的精力简直消耗不完。
相对的,他的饭量也成倍增加。刚来时原一涯能吃一碗饭吃饱,现在三碗饭都不会饱。现在石林做饭,都换了大锅,否则根本不够吃。
饭桌上,原一涯狼吞虎咽地吃着,而石林则细嚼慢咽地吃着,一点都不急。毕竟石林食量很小。
另一边,原游的屋子里。
“三年了……”
“怎么,舍不得了?”韩殊靠坐在床案边,看向刚才开口说话的人。
明亮的光透过纱窗,只见坐在木椅上趴着书桌提笔写字的人,正是原一涯的师父,原游。
一阵沉默之后,原游开口说道:
“你知道的,我当初救他的原因。
从他上山到现在,已经有三年了,该教的我都教给他了,下山以后,造化如何,就看他自己的了。”
“你可真狠心,养了三年,说扔就扔了。”
“你别这么说,阿殊,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的师徒缘分本就不深。当初若非我们两人打赌,你掐算到我与他未来会有这段师徒缘分,我也不会把他接到山上来。如今早早把这段师徒缘分已了,日后修行才不会有妨碍。他不属于这里,山下那个纷繁复杂的人间世界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我教给他的本事,能让他在凡间好好生活下去。只要他不用学来的本事为非作歹,害人性命,日后如何,我不会插手了。”
“呵!你可真是个好师父啊!”韩殊开口,语气半讥半讽。
“阿殊!别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原游语气略恼地对韩殊说道,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点重了,又缓和态度,轻声道: “阿殊,你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
“这话,只有你自己会信吧。还是说,你这么说,是为了让自己相信?自欺欺人?”
“阿殊,你……”